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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明灯（ABO，现代AU）CH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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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点半，阿诚睁开眼睛，环视四周，屋子里空空荡荡，一片寂静。
 他其实一晚没睡。一般来说，发情期会让他疲惫。可这次不一样，这次发情期里他真真正正的和明楼做了，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候。
 阿诚躺在床上，心乱如麻。他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决，只想缩进被子里装作一切都没发生。他不敢期待什么，也不能逃避。自他从那个冰冷如地狱般的魔窟逃出来后就再也没想过要躲，无论什么事，他都不会放任自己回到那个胆小懦弱的自己手里。
 就到此为止吧。
 阿诚起身，面无表情地整理床铺，开窗散去屋子里淫靡的味道，把衣服塞进洗衣机。做完这一切，阿诚望着镜子里黑眼圈很重的自己，扯起一个应付工作的笑容。
 八点，七十六号办公大楼。
 三楼，转过一个转角，走廊的尽头就是明楼的办公室。
 阿诚往前走着，脸上是无懈可击的公式微笑，手里提着明楼出差这几天积压下来的企划案，一路上与同点头问好，最后停在深红色的门前，深吸一口气，压下了门把手。
 明楼在那。
 一路上所有的心理建设在看见那个人的时候，忽然就崩塌了。
 明楼坐在那里看着文件，眉头微皱，大衣披在身上，看上去也是一夜没睡。
 “…明长官舟车劳顿，辛苦了。这是这几天的企划案，请您过目。”阿诚的声音冷静又疏离，完美的面具挂在脸上，没有摘下。
 “嗯，放在那吧，”明楼点头，甚至没有多抬头看他一眼，阿诚顿了顿，准备转身离去，明楼叫住了他。
 “阿诚啊，”明楼声音戏谑，“我看…南田小姐可是对你分外上心，我在国外出差她都不忘打电话来关心你呢，听说你病了？”
 “……”阿诚站在门口，“让您费心了，身体没什么大碍。”
 “那就好，病了就休假吧，省得我又落得个不体谅下属的名声，”明楼打量着他，“你身上的味道是愈发好闻了，换了香水？”
 阿诚愣住，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。他没有回答，只是退了出去。
 明楼望着他的背影，按下了桌子底下的防监控装置，默默等了三十秒，左侧的暗门开了，阿诚走了进来。
 “四个针孔摄像机，两个监听器。”明楼舒展了一下筋骨，“南田洋子可真是下了血本。”
 阿诚没有说话，越过明楼拿起桌上的文件，明楼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人，伸手触上阿诚的腰，下一秒他堪堪躲过了凌厉的一拳，却被一个肘击击中了下颚，眼镜飞出去的同时他被狠狠地压制在了桌面上。这是阿诚第一次对他动手，也是他第一次实地感受了阿诚在伏龙芝学到的东西。结实的肌肉绷成一条线，一双好看的鹿眼中愤怒和杀气漫溢。
 阿诚使了十成的力气，明楼觉得下巴可能脱臼了。
 “你做什么？”明楼的声音很冷淡。
 “我做什么？”阿诚的声音恼怒到颤抖，“你是不是疯了？这是在办公室里！你拿我当什么了？”
 “这要看你拿你自己当什么。你不过是在生气，我利用你作为omega的身份。”明楼挣脱了他的压制，一针见血地指出，明楼起身冷冷地看着他：“跪下。”
 阿诚神色有些惊慌，但还是梗直了脖子，看着他。
 “跪下。”明楼厉声斥责“你是作为我的组员质疑我的决定？还是在作为我的弟弟和我耍性子？”
 “那请问，最为这个决定里的部分，我可以问问你的决定是什么吗？”阿诚缓缓跪下，却直视着他。
 “假装发现你的omega身份，诱使南田洋子下手。”明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 阿诚跪在明楼脚边，低下头
 “你生气我利用你的属性，可你自己却擅做决定要利用自己的omega属性引诱南田洋子，甚至利用她支开我，你拿你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当回事。却质疑我的决定？”
 阿诚别过头去。
 “你做了错误的决定，南田洋子不是傻子，她很快就会怀疑我们的关系，我们必须弥补这个错误，而这代价可能是你无法承受的。你该为你擅自行动接受惩罚。”
 一想到自己可能把明楼推入险境，阿诚绞紧手指，不再做声。
 “我今天罚你，一是作为长官因为你擅自做决定，二就是作为兄长惩罚你拿自己不当回事。”明楼揪住他的衣领，“若我没有发现，你会怎样？把自己送到她床上？”
 阿诚眼里蓄起阴霾，“是，又怎样？”
 明楼随手抄起桌子上的尺子，狠狠抽在阿诚背上。
“以后不准你这么做。”明楼的声音很冷，“你若是这样作践自己，我那天何苦救你？”
 阿诚颤抖着，背上被尺子抽到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疼，可也盖不住心里要淌出的血。他害怕明楼对他失望，他想告诉明楼他没有轻贱自己，想告诉明楼在最黑暗的时候他也不曾忘记明楼说过的话，想告诉明楼他做这些只是为了他，为了他们共同的胜利。
 可他说不出话，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名义来说，是以亲自教养出来的弟弟，还是属于他的omega，因为无论哪种，他都太令人失望了。
 阿诚低垂着头，想着不如那日你没有救我，我死在那里也好过现在的煎熬，明楼叹了口气，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，把他拉到对面坐着。
 “我知道，你不会轻贱自己。”明楼直视着他，“你的人格，你的傲骨，我都知道。你会牺牲你自己只是因为你和我有同样的信仰，愿意为了这个胜利付出一切。”
 阿诚低着头，泪水浮上眼眶，又被快速眨掉。
 “阿诚，你从未让我失望过，我没法想像你吃过的苦，我很自责没能早点知道。你是我的弟弟，也是我还没追到手的恋人，我也许会命令你，但我无论什么时候，都不会利用你。”明楼握着他的手，惊喜地发现阿诚没有抽回来。
 “快到点了，”阿诚猛地一吸鼻子，“大姐去祭祖也快回来了，我一会儿去接她。”
明楼点头：“明台就位了？”
“就位了。”阿诚迅速恢复了工作状态，声音冷静又沉着，“郭骑云和于曼丽配合他。”
“很好。”明楼无意识地搓了搓手，阿诚忽然笑了出来。
“怎么？”
“你一紧张就搓手。”阿诚指指他的手，“你真是不信明台啊。”
“我不是不信明台…只是……”明楼目光空茫，“要亲自下达命令，让他去杀人，要眼睁睁看着他和咱们一样万劫不复…”
阿诚沉默了一会儿，想着明台善良又勇敢的脸，心痛一点也不比明楼少。拍了拍明楼的肩，阿诚宽慰他：“他选了这条路，我们阻止不了他。况且他要杀的是害死他母亲的仇人，也算是了却了这孩子的一块心病。”
明楼点点头，扶住额头叹了口气。
阿诚绕到明楼身后帮他揉着太阳穴。明楼闭上眼睛，阿诚身上淡淡的茶香气让他彻底放松下来，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局面他就又紧绷起来。
“走吧，”阿诚最后打破了沉默，“我去酒店订位子，你该去找汪曼春了。”
“最后那一桌酒席到底还是吃不上的，你何苦那么费心。”
“戏要做足啊，再说了，”阿诚微笑，“你们俩不来，我可以吃啊。”
“留点肚子，大姐可是让阿香做了一大桌子菜，到时候吃不下去我可不救你，”明楼也笑了，睁开眼时已恢复了往昔的威风深沉。
阿诚从暗门出去，再从秘书处大门走出，站在门口毕恭毕敬：“先生，都安排好了，可以出发了。”
“好。”明楼整整衣冠，从阿诚手里接过大衣，看了看门外稀稀疏疏的人，眼角带了一丝体恤下属的笑意，“大家也都下班吧，我看这晚上也没什么事，回家过年吧，阿诚，我们走吧。”
“是，先生。”阿诚看着他，明楼也回望，眼里一片了然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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